刘笑敢：道法自然 老子的“自然”是“人文自然”

[导读]老子，崇敬自然，尽人皆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谓“自然”？在当下社会又如何实现“自然”？第十九届汤用彤学术讲座应邀香港中文大学著名教授刘笑敢为大家解答这些问题。

（腾讯道学北京讯 陶然） 老子，崇敬自然，尽人皆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谓“自然”？在当下社会又如何实现“自然”？2015年10月11日晚，第十九届汤用彤学术讲座应邀香港中文大学著名教授刘笑敢在北京大学作了题为《析人文之自然：从古代理想到现代思考》的讲座，并为现场听众答疑解惑。指出老子的“自然”是“人文自然”，是人类文明中自然而然的秩序，经常与圣人、道、万物以及百姓联系在一起，而非个体生命或个体存在。

香港中文大学著名教授刘笑敢

一、人文自然之精义：关切、目标

“百姓皆谓我自然”，“自然”强调整体秩序，同时给万物发展留下很大的发展空间。刘教授说明了“自然”与“和”的关系，二者皆代表没有内外冲突；指出人文自然的前提条件：玄德、三宝、观天下。“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主，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无为”并非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有目的、有对象、有总体关切、有总体秩序的行为。

二、人文自然的实现方法

“是故圣人能辅万物之自然，而弗能为”。实现自然主要是圣人实行“辅”的原则，“辅”的原则跟“无为”的原则相通。老子的“无为”否定通常的社会行为，特别是通常的统治行为及其原则和方式；提倡一种更简易、更有效的社会治理原则和方法，“辅万物，利万物”；追求一种更崇高、更理想的社会秩序：人文自然的秩序。

三、关于人文自然的现代思考

刘教授对“辅而无为”这一人文自然的实现方法进行了现代改造。“圣人”即“一切领导者、上位者”，“万物、百姓”即“一切生存个体，一切管理、服务对象”。在上位者能够为在下位者提供必要的条件、环境、氛围，那么在下的生存个体就会健康成长，生机勃勃，无论是子女，学生，员工，车间，公司，学校，还是某个部门，某个地区；有些生存个体没有生机或生机不足，那是非正常状态，需要救助、治疗，不一定属于一般情况下的“辅”。

四、人文自然的理论预设

从老子人文自然理想的和平观念推之，人不喜欢受束缚，《老子》中未讲的人性问题，我们可结合《庄子》予以补充：维护人的自然本性，要用道德改变人。刘教授结合马斯洛道家式概念系列对这点进行了说明：不干涉、不控制，尊重行为的对象；尊重人性、人格与生命。

讲座现场

五、人文自然与其他相关社会理论

人文自然是一个理想的社会框架，容纳各种因素，实现人文自然须承认人文自然的秩序高于无序与强制的秩序，承认人文自然的价值原则优先于正义、神圣、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等等各种价值原则。正义原则的实现可以减少冲突，有利于实现人文自然的局面。人文自然与法律、道德等原则完全可以相容。

结语

人文自然的原则可弥补华人之熟人社会的不足，提倡一切人，包括陌生人之间的平等和相互尊重，弥补、调节各种不同价值之间的相互关系和作用人提出无为而辅的上位行为原则，容纳不同社会机制或相关理论，容纳不同社会机制或相关理论，协调或取消自由主义与集体主义之紧张，提出点对面的简单社会结构，弱化金字塔结构。

个人简介

刘笑敢，1985年于北京大学获博士学位并留校任教，1988年赴美，在哈佛与普林斯顿大学作访问研究，1993年到新加坡国立大学任教，2001年转至香港中文大学任教授，并创办中国哲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及《中国哲学与文化》辑刊，现为中国哲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名誉主任。主要著作包括《庄子哲学及其演变》、《老子古今》、《诠释与定向》、《两极化与分寸感》、《老子：年代新考与思想新诠》、《庄子与沙特》、《道教》、Dao Companion to Daoist Philosophy, Classifying Zhuangzi Chapters, Orientational Issues in Textual Interpretation。有多种中、英文著作被译为英文、中文、韩文及日文。担任或兼任美国、欧洲、亚洲数十个大学或研究机构、刊物等顾问、委员、评审人、主讲人、访问教授、兼职教授。曾在在大陆、香港、新加坡等地多次获得优秀教学奖、著作奖和研究奖。

汤用彤学术讲座缘起

汤用彤学术讲座是为纪念北京大学老校长汤用彤先生，由北京大学资深教授汤一介先生于1997年创办。每年由北京大学校长签发邀请函，邀请海内外有代表性、有影响力的人文学者就其所关心的学术文化问题发表演讲。至2014年，汤用彤学术讲座已分别连续举办十八届，在北京大学校内外产生广泛影响，并成为北京大学人文学科的一项传统学术文化活动。本次活动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与研究中心、北京大学中国哲学与文化研究所、中国文化书院、中关村文化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联合主办，北京大学儒行社协办。

汤一介先生（1927-2014）是我国著名哲学家、哲学史家、思想家，北京大学哲学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儒藏》编纂与研究”重大专项首席专家，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与研究中心主任，总编纂，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文化书院创院院长，中华孔子学会会长，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北京大学哲学系哲学教育终身成就奖、孔子文化奖、中国人民大学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终身成就奖获得者。主要教学及研究领域为魏晋玄学、早期道教、佛学、儒学、中西文化关系及马克思主义哲学等。主要论著皆收入十卷本的《汤一介集》。汤一介先生是中国哲学和思想文化界开风气之先的代表性人物。他对中国哲学精神的把握、对魏晋玄学的研究、对道教和佛教的探索、对中国解释学的发掘、对古今文化问题的思考、对大型学术项目的设计和指导，都体现着先生究天人之际、探寻真善美的学术自觉，以及兼济天下的知识分子情怀。

（腾讯道学稿件，作者陶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