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张天师评传丨张宇初：天师溘然遽仙逝

[摘要]张宇初天师的一生，笔耕不辍，对道教和中国文化的贡献，都极巨大。只是天妒英才，道教事业未竟，永乐大帝托付的浩繁的《道藏》亦未完编，就撒手西去，真是令人扼腕。

文／贾来生

虽然如此，那些仙界高人真正的高明之处并不在于他们真能延年益寿，个个如彭祖般寿高八百，而在于他们以长期修炼所形成的直觉，能够准确地觉察到自己的大限，甚至准确到时辰。

续命失败的诸葛孔明（资料图）

造物主创造的任何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不是永垂不朽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灰飞烟灭！

张宇初天师就是这样的高超异人。永乐八年（1410）春，忽发神异之语，人莫能测。一日，他以祖传的天师印剑郑重托付给二弟张宇清，并且非常平静地缓缓说道：“我将要返璞归真了，一生无亏于心，只是唯有国恩未报，希望你能承此天命，以图大业。”过了三日之后，张宇初天师作颂曰：

一点灵明，本无生灭；

五十年中，非圆非缺；

今朝裂破大虚空，三界十方俱透彻。

消息传抵北京（资料图）

说罢举手向前，溘然长逝。其弟子袁止安奏闻于朝，当时明成祖驻跸北京，皇太子朱高炽监国，派遣行人陈逵赐祭。

大驾驻跸北京，皇太子监国遣行人陈逵赐祭曰：

卿夙究玄范，绍乃祖风。守素抱冲，光阐教事。祝厘迎嘏，用效勤劳，膺受恩荣，厥有年岁。何其一旦，遽然长逝。闻之悼伤，爰特赐祭。惟灵不昧，庶其飨之。

永乐九年（1411），明成祖特遣行人萧荣复加赐祭。

天衷追悼，遣行人萧荣特加谕祭曰：尔怀清静，颐真葆和。究洞玄太微之秘，明无极自然之体。游神太素，秉握道枢。呼吸风霆，斡运灵化。光扬祖范，纲领玄宗。上以阴翊皇度，下以济拔群生。方期永赞于鸿禧，何以修然而羽化。爰特遣人赐祭，用示朕怀，尔其飨之。

遽然长逝（资料图）

根据遗愿，张宇初天师最终藏蜕于他深深喜爱的岘泉。

张宇初天师的一生，笔耕不辍，对道教及中国文化的贡献，都极巨大。只是天妒英才，道教事业未竟，永乐大帝托付的浩繁的《道藏》亦未编完，就撒手西去，令人感到扼腕。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需要指出的是，张宇初天师的夫人也出身于名门望族，她是孔子五十四世孙女，他们的婚姻，是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两大家族所谓南张北孔之间的一段门当户对的联姻佳话。他们二人生五子俱夭折，三个女儿分别嫁到了崇仁、东阳、临川三地。只可惜的是，祖天师没有规定家族女子也可世袭天师职位，否则很可能会诞生历史上首位女天师。加上当时张宇初天师的二弟张宇清，博学多才，深孚众望，所以，由张宇清先生来继承天师之位，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山东曲阜衍圣公府（资料图）

张宇初号称“列仙之儒”，是公认的历代天师中著作最多者，一生笔耕不辍，著述颇丰。其著累计有：《道门十规》1卷，《岘泉集》12卷，《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通义》4卷，《三十代天师虚靖真君语录》7卷，《龙虎山志》10卷等。

其中，《岘泉集》是其文集合刊，最有分量。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馆，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一七五，别集类，总第1236册中仅收《观泉集》四卷。《提要》云：“二十卷之旧已不复存。”卷一收入张宇初论文多篇，其中有《冲道》、《慎本》、《玄问》、《太极释》、《先天图论》、《河原图》、《辩荀子》。卷二多为张宇初所作序文、证文等。卷三、卷四为杂述，包括墓志铭、说、传、祭文、青词、歌行、词等。

此外，张宇初天师还是明代著名的道教书画家，他擅长画墨竹，精于兰蕙，兼长山水。《秋林平远图》是其名作，洪武三十一年（1398）所画的《夏林清隐图》轴更是传世佳作（现存日本）。张宇初天师对道教文化乃至整个中国文化的贡献广泛而且深远。

张宇初天师编就了《龙虎山志》（资料图）

在他的著作中，《岘泉集》、《道门十规》、《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通义》、《三十代天师虚靖真君语录》等，对于道教的思想理论都颇有开拓性的建树。而张宇初天师在文化上的另一成就就是编修了《龙虎山志》十卷。现存的《龙虎山志》至少有两种：一种是元代元明善所编，另一种则是清代娄近垣的《重修龙虎山志》，而张宇初天师所编纂的《龙虎山志》时间上就介于此二者之间。关于10卷本《龙虎山志》与前述3卷本《龙虎山志》的渊源关系，学术界早有定论。早在乾隆时代就有人认为“元编旧志已为四十三代天师耆山天师增至十卷矣，岁月久，简册靡存，今之三卷，乃耆山残缺之余编，而非明善所辑之全策”。

香港学者黄兆汉先生则经过考证后认为：“明代的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根据元编旧志增修至十卷，而娄近垣重修增至十六卷的《山志》应该是张宇初的三残卷，而并非元明善所辑之三卷《山志》。”最后，《中国学术名著提要》对这一问题盖棺论定：娄近垣是在“明代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增修龙虎山志》十卷（至清初仅存三卷）的基础上予以重辑”。这就充分肯定了娄近垣的《重修龙虎山志》是在吸收了张宇初的《龙虎山志》残本的基础之上写成的。由此足见张宇初天师的《龙虎山志》对历史资料的整理研究提供了开拓性的贡献。

关于张宇初天师的道法的明确记载书上很少。仅有的记载是他在洪武时期和成祖时期的玉大斋，以及一些祈雨仪式，这些法事都得到了应验。由于他是历代天师中著述最多的“列仙之儒”，史书上就也没有着力于渲染其法术如何神奇灵验，至少没有像祖天师张陵或者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那样感天动地役使鬼神。

青城山祖师殿（资料图）

甚至，还有人将张宇初天师与其老师刘渊然进行对比，发现二者在道法上差别很大。证据便是《明史》卷299中的：“宇初尝受道法于长春真人刘渊然，后与渊然不协，相诋讦。”张宇初曾经在年轻的时候跟随刘渊然学习净明法等道术。刘渊然当时明名气很大，据说精通“五雷法”，“呼召风雷，役治鬼物，济拔幽显，立有应验。”而且其道法是经过太祖检验的，太祖朱元璋曾经将其招至阙下，“试以法术，有验，赐号高道。”后来皇帝还将其任命为“道录司右正一”，即朝廷掌管道教的官员，足见其道法之精湛。

其学生，我们的张宇初天师，虽然也重视道法的学习与研究，但毕竟自己的道法和自己的诗文著述名满天下的情况相较而言，还是或多或少显得有些不相匹配。不过，或许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术业有专攻的缘故吧。

未完待续……

（编辑：灵瑾）

本文为腾讯道学获作者授权连载发布，文／贾来生，文章版权归作者本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转载（如需使用请联系作者本人）。